《缘生》
比心
1w2/完/换号重发
点梗来自 @开了氮气的千雯babe
01.
云雾缭绕、仙气弥漫，这是很多凡人对天庭的描述，而天庭这地方，也的确如此。但仙家也有仙家的烦扰……
“源小子哪去了？”仙风道骨的月老一手搭着拂尘，一手顺着胡须，气的白花花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回月老的话，早晨起了就没见到那兔子精。”月老殿中侍奉了上千年的小厮回了话。
月老看着散了一地的姻缘簿，还有被缠到烛灯上快被燃着的红线，手忙脚乱地施了法术，把红线通通恢复到了原位。
盯着墙上一副画工精湛的水墨画，上面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精，月老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将源小子从凡间捡回来时，源小子刚刚经历一劫，差点就咽了最后一口气。看那小兔子精毛色纯白，一双圆圆的眼睛虽不清醒，却无比清明，仿似仙气笼罩，月老自个儿也狠不下心，干脆把这兔子精带回了月老殿，百年过去，如今正是渡情劫的时候，怎么就调皮的又跑了呢？但愿不要出事的好。
且说小兔子精因为修炼百年，精神头正足，年纪尚小未免贪玩，这一玩就玩到了凡间去。他们这种修行百年的妖精是可以化成人形的，更何况他这只兔子精还是月老座下的，自是有了仙气。
落在小巷子里，小兔子精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乌黑的长发被一条浅蓝色的束发带绑住，虽然随意却莫名的俏皮可爱。纯白色丝绸面料的衣物罩在颀长的身形之上，一举一动间带着祥云金边的宽袖摆动，显得十分贵气。
“凡间啊……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
02.
“禀太子，马匹和弓箭都已备好，镇南王爷也到了，正在大殿内等您。”东宫专门服侍太子的太监总管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房外，朗声向屋内的人汇报。
屋内，王俊凯练完最后一个大字，搁下毛笔，用镇纸压住宣纸，才站起身。
昨日他的弟弟镇南王爷刚从封地回宫，就约着他今日一同去狩猎。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不能跑远，但皇家猎场还是能进的。
推开门，王俊凯朝太监总管道了句：“吾知了，今日不回了，住在猎场那儿便可。”
“那老奴安排人同您一道去，也好有个服侍。”太监总管一听，赶忙要去安排人。
王俊凯摆摆手：“不必了，吾还是能照应自己的。皇上那儿昨日吾已自请过，不必担心。”
说完，王俊凯沿着长廊往东宫大殿走去。镇南王爷坐在椅子上，品着这东宫上好的进贡香茶，心里惦记着跟太子哥哥讨要些带去封地细细品尝。
“三弟。”王俊凯看到许久不见的镇南王爷，总算是露了点笑容出来，“许久不见。”
“太子真是折煞臣了，昨日刚在朝堂见过，您可是忘了？”镇南王爷也摆出腔调，和王俊凯寒暄着。
两个人相视一笑，总算没了那官腔。
“近日时候对，适合狩猎，听闻皇家猎场的猎物都长了肥膘，咱们晚上可以烤野味了。”
“恩。”王俊凯点点头，他也很久没出宫了，颇有些期待。
两个人轻装上阵，什么侍从都没带，直接骑上马出了宫。皇家猎场并不算远，骑行一直向北半个时辰可到，王俊凯勒住缰绳，迫使宝马停下脚步。
“参见太子、镇南王爷，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日日守卫着皇家猎场的侍卫看到太子和镇南王爷来了，吓得赶忙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吾和镇南王爷在此狩猎，晚间也住在此，着人打扫一下行宫便可。”王俊凯翻身下马，马很快就被侍卫牵走了。
皇家猎场里面除去一望无际的猎场，还有一个冬暖夏凉的行宫，专门给皇室狩猎时住下的，每日都安排了专门的人来打扫，因此只要稍微收拾便可住人。
猎场内除去侍卫，还有不少宫女，都是外来征了在里面做些杂事的，一听闻太子殿下和镇南王爷来了，急急忙忙地从行宫内跑出，企图一睹年轻皇室的风采。
王俊凯被封为太子时，尚且十一，如今刚过十六，也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再加上样貌俊朗，少不了被人青睐，更何况王俊凯尚未娶妻，也无妾侍，自然是受欢迎的。
镇南王爷脾气很好，平时嘻嘻哈哈的，管辖一方也非常有手段，和王俊凯在外貌上有四分相似，长相不差性格好也讨人欢喜。
宫女们还没出行宫大门，就被王俊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吓到了，颤颤巍巍的行了礼，就退回行宫内去了。
“哥，你老是这样板着脸的，是讨不到女孩子欢心的。”镇南王爷看不下去，感叹道。
王俊凯摇摇头：“天下未平，何以烦忧儿女情长。”
这天下确实未平，虽然中原大陆得以统一，但蛮子仍旧猖獗，边境也是不得安宁。王俊凯这话在理是在理，只可惜在这狩猎场未免有些煞风景了。
“不跟你理论这些，咱们狩猎去，酉时一到咱们就停下，比比谁的猎物更多，输了的那个今晚负责烤肉，亲自动手！”镇南王爷指着不远处辽阔的猎场，跃跃欲试。
“可以。”王俊凯点头。
两个人是同时出发的，伴随着马啸声，一路冲进了猎场。猎场一部分是草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树林，里面很多散养的野生动物，但为了皇室人的安全考虑，大多以鹿、羊、兔子一类没什么攻击性的为主。
不多久，猎场里就传来了猎物被捕后的悲鸣。蹲在湖边的小兔子精脊背发凉，他原本是在集市里玩的，可根本不知道吃饭要给一个叫银子的东西，被集市的人一路追着上了一辆马车，偷偷在马车上变回原形，结果一路被带到了这个附近，一颠簸不小心从马车上滚下来，原本雪白的毛发已经布满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水，想洗去身上的灰尘，哪知道这地方竟然有捕猎者！
根本还没来得及变回人形，一根飞速冲来弓箭就擦着自己的屁股飞了过去。
疼的吸吸鼻子，小兔子精在心里恨恨骂了句：“好疼！哪个不长眼的混蛋？”
可现在根本由不得他思考那么多，转头看了一眼高高坐在马上的男子，小兔子精扭头就跑。尽管跑不快，伤口看着不深却疼的让人受不了，但他还是知道保命为上的道理。
王俊凯坐在马上看着脏乎乎的肥兔子从自己面前托着屁股上的伤口，一路往前奔，犹豫了下追了上去。
勒紧缰绳，停在兔子面前，王俊凯下了马。
小兔子精吓得直往后退，奈何屁股实在太疼了，退到一半就跌坐在了地上。
王俊凯盯着小兔子半天，伸手将圆滚滚的兔子提了起来，查看了下他屁股上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因为在地上磨蹭，再加上箭上涂了麻药，伤口的血有些止不住。眼睁睁看着小兔子的眼神从一开始仿佛带着人类情绪般渐渐变得黯淡，最终闭上眼睛。王俊凯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帮他做了简单的伤口清洗，然后把他抱进了怀里，上马往行宫而去。
“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守着行宫大门的侍卫看到是王俊凯回来了，吓了一跳，赶忙行礼。
“免了，猎物在树林子里，去拖过来便是。”王俊凯从马上下来，进了殿内吩咐宫女去拿来药箱，又命人装了一大玉盆干净的热水。
“都出去吧。”王俊凯挥退了众人，将内院的殿门关上，帮着小兔子处理屁股上的伤口。
极其爱干净的他会救下这只脏兮兮的小兔子，实在是因为这兔子的眼神太灵气了，一点都不像是不通人性的动物，倒像是个活灵活现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久在宫中无人陪伴，有这么一只小兔子陪着，倒也不是坏事。
03.
小兔子精再度醒来时，圆润的大眼睛盯着上方精雕细琢的床花，有着漂亮刺绣的床帐，旁边椅子上摆着的玉盆，一切都显得高贵无比，比起月老殿好了不知多少。想要开口感叹，却发现自己现在还是兔子的样子，舒了口气，开始考虑要不要变回人形。
“吱呀”，伴随着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小兔子精圆润的眼睛盯着慢慢走近的人，前一刻还惦记着这个人是一箭射伤了自己的罪魁祸首，下一刻却沉迷在对方的美色中无法自拔。
天庭中从没有这么好看的人，不是上千岁的留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仙人，就是平平凡凡没有任何亮点的百年小仙，稍微好看一些的比如嫦娥姐姐，都和净坛使者互许终生了。
王俊凯看着雕花大床上仰躺着，四腿朝天的小兔子，白乎乎的毛发看起来舒服的不得了。干脆坐到床边，把小兔子抱进了怀里。
小兔子精折腾了几下，奈何屁股正包扎着，一动就怪异的疼，干脆赖在男人怀里了。
王俊凯一下一下顺着小兔子精柔顺的毛发，和他温声说着话：“以后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我已经命人给你去做一个窝了，日后在这宫里陪着，我倒也不觉得无趣。”
自这日起，小兔子精在宫里过起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王俊凯还命人找来京城最好的裁缝，给小兔子精做了很多可爱的衣服。
但时间久了，他总归是耐不住性子，每次王俊凯不在殿内，他都会跑出大殿，在东宫内四处跑闹，前几次还会被东宫内的侍卫发现，把他带回殿内，后来熟悉了线路，总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侍卫们，甚至跑出东宫，反正在王俊凯回到东宫之前回来就好。
而且他最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似乎是宫里很有地位的人洗澡的地方，烟雾缭绕，热气腾腾，颇有天庭仙气朦胧的韵味。
今日他趁着王俊凯一大早去早朝的空子，又跑来了这处，想好好的泡个澡。
旋身一变就成了之前那俊俏少年的模样，脱了一身白玉丝绸的衣裳，顺着池边坐进了温水中。早起能泡上个热水澡，实在是舒服得紧，小兔子精眯着眼睛，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池边，浑然不知身后一人绕过刺绣屏风，也走到了池边。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小兔子精一下子从池中站了起来。
今日早朝结束的早了些，王俊凯本想来这东宫后面专门给皇子用的温泉池子冲个身子，没想到这里竟会有其他人。盯着面前光裸着身子的漂亮男人，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人。难不成……是宫中的……
“王……王俊凯……”小兔子精惊慌失色，一不小心就把平日里听来的王俊凯的名字给说了出来，随即发现不对，立刻要逃。急急忙忙从池中爬出，捡起地上的衣服都顾不上穿，直往外跑。
王俊凯一把拉住他，结果因为地面太滑，两人双双摔进了池中。
“哗啦”一声，王俊凯一身湿了个透。怀中抱着的是对方纤细的腰肢，手指触碰的是对方刚泡过温泉，带着热度还泛着粉红的肌肤。他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这人着实讨他喜欢，若这人不是宫里有主的，倒是可以收入他的东宫之中。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兔子精说完，猛然推开王俊凯，头也不回地跑出温泉池。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片白色的肌肤以及上面一道粉嫩的刚刚愈合的伤痕，仿佛……箭伤。
王俊凯意识到什么，猛然站起身，冲出温泉池，可外面哪还有男子的身影？
一身湿的回到东宫，推开殿门，果不其然，那曾经最爱和他抢锦被、睡在他怀中的小兔子不见了身影。
可惜了……连名字都不知道。
04.
“哎哟！”月老殿的百年小仙绊了个跟头，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尘。
使他绊倒的罪魁祸首小兔子精撒着腿直往月老殿里跑，都说天上一天，地下三年，小兔子精这去了凡间一趟，天上还没到午时。
“回来了？”月老顺了下拂尘，盯着地上跑的仓皇的小家伙，施了法术让其飘在了半空中。
肥嘟嘟的小兔子精撒着腿，却怎么也不着地。“怎么一身水？”
月老再次施了法术，原本飘着的小兔子精一下子变回了人形：“说吧，去哪玩了一圈。”
变成人形的小兔子精披着湿哒哒的衣服，看起来颇为狼狈，半天都没答话。
月老自知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追究:“去擦干身子，换身衣裳，同老夫一起把姻缘簿抄录一遍。”
“抄录什么？”冻得哆嗦的小兔子精总算开了口，姻缘簿好好的也没坏也没损，作甚要再抄录一遍。
“最后面几页都烧了，只能重新抄录。”月老把没能拯救回来的烧糊的几页摊在了小兔子精面前。
小兔子精撇撇嘴:“知道了。”
“知道就好，源小子，快去洗洗换了这身衣裳。”月老顺顺白花花的胡须。
“月老，您别老叫我源小子，人家都有名字就我没有，你看就连月老殿守门的都叫刘二狗。”小兔子精开始抱怨，凭什么所有的小仙都有个名字，就他没有，他难道不是兔仙吗？
月老顺着胡须的手顿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这小兔子精突然想要名字？“要名字作甚？”
“这……这是对我的尊重！”小兔子精想起在凡间时书本上看到的话。
“那你想姓甚？”月老哽了下，反问。
小兔子精犹豫，想起了在凡间那段时间，体会到的“王”姓的尊贵，只有“王”姓才能住大宫殿、洗热水澡，那自然是要姓“王”的。
“我要姓王。”小兔子精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月老想了想，点头:“也可，那你以后便唤王源可好？”
“好好好！”王源直点头。
名字的事情解决了，他才觉得有些冷，头也不回的奔去了月老殿的沐浴阁，那里只有一个木桶，和凡间宫中的温泉池相比，实在寒酸。忍着不悦，王源自己动手打了水洗了澡，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站回月老殿中时，月老正皱着眉头盯着姻缘簿出神，本就有皱纹的脑门看起来更是能夹住什么了。王源看着偷笑出声，这一笑，就把月老唤了回来。
“别嬉皮笑脸，今日不把这一册抄录结束，也别休息了。”说完，月老起身将刚刚看的一张纸收进了书架之中。
王源眼尖，一下就看出了那是什么:“月老老头，您刚刚在给谁算姻缘呀？”
“没大没小。”月老一挥手，拂尘便在王源头上敲了下。
“您说嘛，我很好奇。”王源对算姻缘一事一向热衷，巴不得从月老口中问出点什么，亦或是自己能不能娶到漂亮的小仙女。
月老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源一眼，道:“算了你的。”
“怎么样？”王源一听，眼睛都亮了。
月老叹了口气:“近几日便是你渡情劫之时，虽有仙气护体，可你本就属于凡间，所以情劫也应在凡间，而那人……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切记切记勿将自身弃之不顾。”
“什么意思？”王源不乐意了，“月老你就告诉我嘛！”
“你自己注意便可。”月老算了算日子，“这两日你便在殿内整理姻缘簿吧。”
王源张了张口，虽仍有玩心，但终究没拒绝:“知道了。”
05.
待在殿中抄录了整整两日的姻缘簿，王源手酸的厉害，不过看着被他整理的十分整齐工整的姻缘簿，有着说不出的成就感。
“月……”刚想喊殿外的月老进来检查姻缘簿，王源突然想起被月老藏在后面书架之中有关自己的姻缘命里，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心翼翼地透过雕花纸窗看向殿外，月老正专心致志地为殿外的花草修剪枝丫，王源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下，搬出书架中几本已经印成册的姻缘簿，将那张写了他姻缘的纸给翻了出来。
薄薄的微黄的宣纸被展开，上面只有一个字——“龙”。王源不太懂什么意思，只是记在心里，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摆回了原位。
帝历一八三年，王俊凯登帝位。新政第一年，废后宫、除旧律、许女子满龄入学、大赦天下。
帝历一八四年，王俊凯率军御驾亲征，重新统一中原。
帝历一八六年，王俊凯和镇南王爷联手，仅用半载击退蛮邦，得边疆安宁。
帝历一八七年，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详、丰衣足食，官员清廉、德才兼备。
帝历一八九年，早朝——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左丞相杜仲是两朝元老，说出的话往往极有分量。
黄袍加身的王俊凯坐在龙椅上，不管是坐了多久这个位置，都有些不太自在：“丞相请讲。”
“谢皇上。”杜仲行了个君臣之礼，开始了每日惯例的长篇大论，“皇上，您如今已然二十有二，先皇十五登基、十六立后，您如今早已过了立后的年纪，再不济也应选些个妃子了。皇上，您要知道，‘于礼有不孝者三者，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而这无后，为大啊！”
“罢了罢了。”王俊凯一摆衣袖，每日都要听上一遍，真的有些烦了，“后宫已废，儿女情长之事，容后再议。”
杜仲猛然跪下，“咚”的一声在静寂的大殿显得尤为响亮：“皇上啊！原谅老臣不敬，但您如此作为，必要为天下人所议论啊！”
王俊凯眼睁睁看着一群臣子随着杜仲这一下跪而跪了一地，有气也无处撒，老臣们的良苦用心，不得不听，却又着实不想听。
“起来吧。”
“皇上若是不答应老臣，老臣便在殿内长跪不起！”
王俊凯有些无力，叹了口气：“罢了，左丞相，你明日将我朝最好的画师请进宫，朕请其画一幅朕心悦的人的模样便是。”
杜仲一听，立刻高兴了，连磕了三个响头：“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响彻大殿的声音，王俊凯叹气，朝旁边站着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公公立刻捏着嗓子道：“退朝！”
06.
第二日，朝内最好的画师被领到了御花园中，王俊凯一边品着上好的贡茶，一边口述起自己心目中的人。
“眉眼温柔，眉形流畅，带笑的杏眼，鼻梁微微高挺，饱满的鼻头看起来实有福气，双唇微薄、透着粉，但不薄情，下巴圆润，配上漂亮的瓜子脸。皮肤白皙，一身白玉宽袖长衫，嵌着精致的金色滚边刺绣。身高六尺，腰……约莫这个尺寸。”王俊凯提到腰部，搁下手中的白玉杯，比了个大小，自是七年前环上的那人的尺寸。
画师听着皇上的描述，一边在动笔，可画着画着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身高、这腰身约莫都是男子的尺寸：“皇上，草民斗胆请问，这位佳人可是束发？”
在他们这个朝代，束发代表男子，而散发代表女子。
王俊凯点头：“自然，浅蓝色的束发带，及腰的墨色长发。”
画师的笔顿了下，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闷声不吭的把这副画作完成了。
老丞相杜仲有幸目睹这画像时，这画像以张贴在了整个王朝各座城池醒目的墙壁之上。
上书：“皇后”。
07.
王源一脸呆滞的坐在华贵的马车之中，他好不容易从月老殿中完成了月老要求的姻缘簿整理事宜，想出来放放风玩耍玩耍，玩心大起就来了这凡间，算算日子在天上待了两日之多，凡间也已是六七年光阴过去，定是有了大变化了。
哪知道刚刚变了身从巷子中走出，一群人就拥了上来，将他绑了绳子扔到了马车上。
“马夫，请问一下，这马车……是要去哪的？”王源从马车之中撩起帘子。
“皇后……先生，还请您坐稳了。”马夫也不回头，光顾着赶路了，“这是送您进宫的，皇上正在寻您。”
皇后先生是什么？
还有，皇上为什么找我？
王源忆起之前来凡间见过的那身体并不是很好的皇上，犹豫了下：“我能问一下你口中的皇上是哪一位吗？”
马夫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下，回头看了看马车里俊俏的人，有些发愣，半天才回道：“皇上便是皇上，七年前刚刚登基的新皇。”
新皇帝？
王源脑子里一下闪过王俊凯那张尚且透着稚嫩，却暗藏成熟的脸庞。原本想变身溜下马车逃走的奇迹般的冲动消失了。
马车行到宫门口，王源被带下了马车，由门口的守门侍卫一路领着进了宫内。
皇宫一如当日他来这宫中时的光景，富丽堂皇，每一样都显得无比尊贵。王源四处张望，和他印象中的对比，并没有大的改动，毕竟严格来算，他不过在天上刚刚过了两日而已。
“公公，能否请您向皇上请示，皇后娘娘已被带回。”侍卫领着王源停在宫殿大门之外。
王源看着眼熟，这显然是当初他一直住着的东宫，只不过“东宫”二字的牌子被换成了“一方”二字。
再看门口侍卫询问的那位公公，正是曾经在王俊凯的东宫之中服侍王俊凯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脸上已然有了皱纹，头发也白了几丝，见到王源，和蔼的笑了下：“随洒家来吧。”
跟着公公入了殿内，殿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原状，除了当初没见开放的木兰花，如今迎着早春的步伐，绽放在了整个殿内。而坐在木兰树深处亭内的，便是当朝皇上。
王俊凯心里跟着动了下，那是很熟悉的感觉，七年了他都不曾忘记，反射性的转头，果然看到那一袭白袍的男人被带到了自己面前。
七年过去，男人依旧是那副俊俏、与世无争的脱俗模样，也一如当年，让他心动。
“好久不见。”王俊凯的桃花眼带上了笑意，嘴角也绽开了笑容。
王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把搂进了怀里：“七年不见，朕果然还是喜欢你的。”
沉浸在王俊凯突然成熟的冲击之中，他本就足够俊帅，不只是因为什么，肩膀变得宽阔了，胸膛变得厚实了，就连眉眼也变得更有味道。
王源半天憋出一句话：“屁股上的伤口……留疤了。”
08.
王俊凯搂着怀里的人，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笑开了。
双手抱胸，王源不耐的看着这个笑傻了的黄袍加身的男人：“笑够了吗？”
“够了够了。”王俊凯抹抹笑出的眼泪，“那朕要如何补偿，你才愿意原谅朕？”
“‘朕’是什么？”
王俊凯愣了下，笑道：“是对我的自称，你不喜欢，用我便是。”
“那……满足我三个愿望吧。”王源竖起手指。
“自然，说说看。”
“第一，我要吃名阁的桂花莲子糕。”
“第二，我要泡那温泉池。”
“第三，我想走就走，不可让侍卫跟着我。”
听到最后一条，王俊凯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最后还是点了头：“好，你说了便是。去，命人将名阁的厨子请进宫内，为他做桂花莲子糕吧。”
“是。”旁边的人领了命，直往宫外。
王俊凯忍不住摸了摸王源的头：“温泉池现在就要泡吗？要的话，我命人去收拾一下。”
王源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那……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王源。”
09.
至此，王源在一方殿内正式住下了，依旧是夜晚保持着的兔子精的外形，和王俊凯抢宽大的锦被，又拼命的挤在对方怀里。白日里不是和王俊凯下棋，便是缠着王俊凯带他出宫游玩。
自王朝统一之后，宫外能玩的地方自然是多之又多，王源也从以往的每月外出一次渐渐变成了每半月一次，王俊凯也因为过于频繁的出宫，被左丞相谏言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王俊凯自知自己作为帝王，理应心系朝堂，心系百姓，可有王源在旁，那颗心总是跟着跑了。
帝历一九一年，镇南王爷飞鸽传书至宫中，蛮邦假意归顺，实则养精蓄锐，再度叛乱，整个边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急需朝廷增派援军。
最终，王俊凯决定再次御驾亲征，平定蛮邦，给百姓安稳幸福的生活。
王源出宫游玩，回到宫中之时，就发现宫内气氛不对，紧张而又压抑，越往一方殿走，感觉也越浓烈。
“怎么了？”拉住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的宫女，王源问道。
“回源公子的话，皇上御驾亲征，我们奴才正在为皇上做准备。”
御驾亲征？
王源这两年也在藏书阁中看了不少书籍，对于这个词还是理解的，也就是说王俊凯要带兵打仗了。
急匆匆地冲进殿内，王源猛然推开大殿的门：“王俊凯！我也要去！”
正想着如何留书告知王源此事的王俊凯愣了下，抬头木然地看着王源：“你确定吗？”
“确定。”王源点头，语气十分笃定。
王俊凯走到王源身边：“打仗和这外出游玩可是不同的，而且风餐露宿，连夜赶路都是常事，睡都睡不安稳，没有这一方殿中给你备好的桂花莲子糕，也没有柔软的锦被大床。你确定……要去吗？”
“确定。”王源点头，脸上的神情极为坚定。
其实王源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跟着王俊凯，只是单纯的直觉，如果这次不跟着去，可能以后都没了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藏书阁中所有有关“龙”记录的书籍，都指向坐在皇位之上的人。
自古“龙”就是皇帝的象征，代表着无上的权力，也代表着无上的尊贵。王源认为，如果自己理解的没错，那自己的情劫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男人。
既然如此，何不跟随王俊凯出征，真正的感受一下这情劫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我要去的。”王源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答案。
王俊凯垂着的手抬起，顺了顺王源一头如墨的长发，微笑着点头：“好。”
10.
中原人士的身材大多不如蛮邦魁梧，力气也不如蛮邦大，但中原人擅智谋。
大军在王俊凯的率领下，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程，到达了镇南王爷的封地，也是这次蛮邦叛乱的起点。
一路上，王源都保持着原型，缩在王俊凯的衣领之中，偶尔从衣服之中探出头来看一看一路上出现过的景色。有小桥流水般柔和的江南，有热度蒸腾、让人汗流浃背的火城，有在焦红夕阳下映衬的大气庄严的西部美景……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毕生难忘。
镇安王爷的封地已有三分之一沦陷，因为这次蛮邦的叛变来的猝不及防，所以王俊凯对于镇南王爷能守住三分之二的城池，已是十分赞赏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镇南王爷身着甲胄，手中握着长枪，跪地给王俊凯行李。
王俊凯一挥手：“平身，已是战乱之时，无需讲究这些礼节，带朕进入营帐吧。”
“是。”镇南王爷起身，将王俊凯往营帐之处领去。
镇南王爷将百姓疏散到了周边城镇，然后把营地直接挪到了隐蔽的半山腰处，这个半山腰上有山岩遮挡，视线又极其清楚，所以是非常不错的驻地。
撩开营帐，镇南王爷将不相干的人都挥退，为王俊凯讲解了目前的军情。
听完镇南王爷的讲述，王俊凯大概得出了目前的两个紧急情况：一是这次突袭毫无预兆，三分之一的城池基本是一天沦陷；二是大量士兵因为引用了蛮邦商通而运来的水果，出现了很多不良的身体症状，不再适合征战，战力大大受损。
王俊凯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这里是什么？”
“这里是一段已经被堵死的商路，没有人从那边通过了。”镇南王爷解释道。
“为什么被堵死？”
“这条商路本来是祖先时期开辟，留下来和一个小国通商用的，但那个小国被蛮邦吞并，小国内皆是一片废墟，而这条路上又覆盖着浓密的树林，根本走不出去。”
“有野狼之类吗？”
镇南王爷愣了下，摇头：“野狼什么的倒是没有，这里早就不适合动物生存了。”
“那就走这里。”王俊凯指着那条小路道，“蛮邦的驻地在这个位置，而这条路恰好可以通到蛮邦驻地的背面，而他们又落脚在山下，可以轻而易举不费多少兵力就将他们一举攻破。”
镇南王爷皱起眉头：“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王俊凯摇头，“我率部分精英去往这里，而你则带领大量的兵力去往蛮邦的城镇之内，尽量不要伤及百姓，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抓做人质罢了。”
“人质抓了只能是累赘吧？”镇南王爷不是很赞同王俊凯的想法。
王俊凯摇摇头：“并不是，都是百姓，别委屈了他们便是，日后总归是能体会到朕的用心良苦。”
王源一直以小兔子的形态缩在王俊凯的衣领之中，之前因为太累了，很自在的打了个盹，结果刚睁眼有些迷糊，直接从王俊凯的怀里漏了出来。
王俊凯就见白花花的小家伙掉了出来，连忙伸手捞住了他，捧起小兔子，看到对方眼睛中氤氲的雾气，笑着问道：“困了？”
小兔子没说话，只是小爪子勾着王俊凯的衣服蹭了蹭。
王俊凯顺了顺小兔子的毛发：“这里有没有比较柔软的床铺，朕先带他去休息。”
“这是……兔子？”镇南王爷盯着那团白花花的小东西，总觉得在哪见过，想伸手去摸一下，却被王俊凯闪开了。
“别碰了，他不喜欢别人碰。”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除了我，你们谁都不可以碰。
王源倒也无所谓，安安分分的缩在王俊凯的怀抱中，等着对方把自己领到睡觉的地方。
镇南王爷耸耸肩：“跟我来。”
军营中可供休息的地方并不多，就连镇南王爷住的那营帐之中条件也和其他士兵的无二，所以镇南王爷将王俊凯他们带到一个营帐之外时，心中还有些忐忑。他不担心王俊凯吃不得苦，毕竟他和王俊凯是兄弟，对王俊凯的性格还是十分了解的，但他担心的是王俊凯怀中那宝贝的小家伙受了委屈。
王俊凯撩开营帐，王源也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圆润的眼珠子打量着这个略显简陋的营帐，倒也不觉得委屈，以往他在月老殿中住的那才叫寒酸。更何况，他以前没被月老捡回去时，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少睡在野林子里。
抬起爪子，王源轻拍了拍王俊凯的手，以示自己能够接受这样的住宿环境。
王俊凯微微笑了：“就这里吧。”
镇南王爷舒了口气：“皇上喜欢便可。”
“待会儿用完晚膳，朕去你营中和你继续商讨作战的事宜。”王俊凯道，“争取速战速决。”
“微臣明白。”镇南王爷行了个礼，便退出了营帐之中。
等到镇南王爷走远，王俊凯将营帐的帘子塞严实了，刚想把王源放下，对方就自己跳到了地上，旋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无论看多少次王源变身，王俊凯都觉得很神奇，忍不住对王源的身世好奇了起来：“你到底是兔仙还是兔子精？”
“我这么好看，你觉得呢？”王源眨眨眼，笑着反问。
王俊凯摇摇头，走上前把王源搂进怀里：“不管是仙还是妖精，我都喜欢你，特别喜欢。”
11.
天还未亮，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天上，王源翻了个身，却没感受到以往一直能感受到的温度。睁开眼睛，看着空空的床铺，一个咕噜翻身起来。
兔子耳朵竖得老高，想听一听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却安静的让人害怕。
旋身一变，王源稳稳地站在土地上，推开帐子走到外面。整个军营一个人都没有，原本的武器库中也被搬空了，应该是军队已经出征。
想起作战计划商讨那日他看到的地图，结合王俊凯说过的话，王源在脑中大致描绘了一下该走的方位。越往山上走，就越显安静，配上天还未亮时坑坑洼洼的夜路，王源最终选择变回了原形，飞快的奔向王俊凯可能在的地方。
“皇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一个士兵向王俊凯做着汇报。
“做好潜伏工作，千万不要让蛮邦发现我们在这里。”王俊凯检查完所有的准备工作，确认了没有问题，才下达命令。
“是！”众人低声应道。
再次确定各个方位都有人坚守之后，王俊凯也到了自己需要待着的位置。之前用了两个夜晚的时间疏通了这条隐蔽的小路，多亏了树林的遮蔽，根本没人料到他们会从这里走。昨夜，他们是连夜赶到这里，做好了一切部署，只要潜伏在此，等着镇南王爷率领的军队攻入蛮邦驻地，他们就可以一举从蛮邦后部袭击，将蛮邦所有人来个全面围剿。
当然，任何埋伏都是有风险的，为了不让兵力过多受损，王俊凯将几个风险位置做了初步估计，并将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一角留给自己亲自看守。
趴伏在地上，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王俊凯想起那个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兔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小兔子的心意，不管是喜欢或是不喜欢，他都不想放手了。
“唔……”王俊凯突然吃痛，后背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还未来得及转头，一个毛茸茸的家伙就扑了上来，整个盖在了他的脸上。
几下不轻不重的抓挠仿佛在表达不满，王俊凯抬手将小兔子抱下来：“你怎么来了？”
王源没说话，只是挣脱了王俊凯的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王俊凯看着小兔子一身白色的毛发微湿，整个脚上也脏了不少，顿时心疼了：“下次一定带你出来，好吗？”
王源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跑的有些喘了。在来的路上他看到了隐蔽在树林中的一个驻地，有点担心，急着告诉王俊凯，可这边都是人，根本不好变身，只好在泥地上用脚画着字。
“怎么了？”王俊凯有些不明所以，小兔子画的有些急，画出来的实在是有些难辨认。
刚认到第三个字时，眼前白光一闪，变成人形的王源猛然覆在了王俊凯身上。
“唔嗯……”
王俊凯听到耳边传来的闷哼声，手心冰凉，地上三个字写的有些歪却十分清楚——“事有诈”。
“正东有敌袭！紧急布阵！”王俊凯吼完这一嗓子，翻身将王源抱进怀里，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口，“感觉怎么样？深呼吸，不要用力，不然出血会更快！你……你等一下，我帮你包扎……”
“慌什么？”王源捂着屁股，有些无奈。
不过是因为天色还未放亮，看不清箭的位置，王俊凯就慌成了这样？实在是有些傻，可是……却让他觉得挺开心。
王俊凯慌得手都不知道摆哪里去，听到王源说话，更慌了：“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王源倒吸了口气，“箭擦着屁股过去了，不过……我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说到一半，王源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倒不像是受伤严重，恐怕箭上涂了催眠的药物。
12.
突然出现的敌袭其实是住在这废弃山林中的，曾经被灭国的小国百姓，以为有人再次入侵，才对军队发起了攻击，但好在他们都是没经过训练的普通老百姓，还有不少老少妇孺，最后兵力几乎没有损伤，准头不对的箭也只是擦过了王源的屁股。
王源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一方殿的大床之上了，王俊凯正坐在床边帮他擦汗。
“……仗打完了？”王源咳嗽了声，问道。
王俊凯点头：“打完了，一些比较顽固的都处决了，其余都已招降。”
“那倒也好。”王源点点头，“我睡了多久？”
“四天。”王俊凯搁下方巾，试了试王源额头的温度，已经不再高烧了，“箭上涂的药太多了，药效有些强，好在不致命。我……快被你吓死了。”
王源被王俊凯抱在怀里，有些喘不上气：“你松开点，难受。”
王俊凯这才松了些手：“我命人去做皇后的凤袍了，等你身子好了，也差不多做好，到时候咱们去试试？”
“皇后？”王源眨眨眼睛，有些懵。
“我想立你为后，不想把你让给别人，不管你是妖是仙，可好？”王俊凯松开王源，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王源犹豫了下，撇开头：“也不是不可以，要有桂花莲子糕吃，要有大床睡，要有锦被盖，要有温泉池洗身子，就可以了。”
看着王源红透的脸颊，王俊凯欣喜若狂：“好！”
“可是我还要回月老殿。”王源道，“我是被月老捡回去的，到凡间这么久，都没和月老老头说一声，估计又要被罚了。”
“那……”王俊凯刚想问问题，就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
“罢了罢了，不必回来了。”月老托着拂尘，突然出现在一方殿内，“都已这么些时日了，情劫也已过去，好在没受太大的伤。这红线也牵上了，姻缘簿也有了你们二人的名字，便不必回来了。”
“老头？”王源看着月老，有些怔愣。
“这红线，自打你两出生便绑在了一起，老夫也无能为力，便也随他去了。”月老转头询问王源，“可你留在凡间若是超过五载，便将变回凡人之身，这世不可再成仙，你是否愿意？”
“……还要考虑一下，毕竟我屁股上有两道箭伤了。”
王俊凯愣了下，赶忙拉住王源，开始了无止境地叨唠。
月老看着两个开心的人，旋身消失在了殿内，留下带着笑意的声音：“罢了罢了……”
13.
缘起无由，只一眼便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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